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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是信息化发展的重要阶段,基于数据资源蕴含的巨大能量,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建设数字中国。教育也像其他领域一样,开启数字化转型的新征程。
高校信息化不但是教育信息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因为其科研、人才的聚集效应一直居于信息化的创新者、领头羊位置,尤其是高校信息化直接关乎中国高等教育现代化治理以及“双一流”国家战略的顺利实施,因此尤其值得关注。
从相关规划中寻找转型方向
教育部2018年印发的《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简称“行动计划”),描摹了数字时代教育信息化的阶段性特征。行动计划的基本目标是到2022年基本实现“三全、两高、一大”的发展目标,即教学应用覆盖全体教师、学习应用覆盖全体适龄学生、数字校园建设覆盖全体学校,提高信息化应用水平、提高师生信息素养,建成“互联网+教育”大平台,进而构建基于“互联网+大数据”、新一代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教育服务新模式。行动计划在基础环境建设、应用集成、教育管理和资源共享等方面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其中第八项“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明确提出建设智能化校园,统筹建设一体化智能化教学、管理与服务平台。利用现代技术加快推动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实现规模化教育与个性化培养的有机结合。创新教育服务业态,建立数字教育资源共建共享机制,再一次体现了教育信息化对于教育现代化的重要意义。
高校数字化转型的路径如何,可以从上述规划中找到部分答案。即便从字面表述上,我们也能感受到《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与《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作为中、长期规划前后相继的关系,前者全覆盖、提素养、建平台是打基础,后者一体化、新模式、新业态是新高度,具体到高校信息化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
从数字校园到智慧(智能化)校园,从提升(师生)素养到规模化教育与个性化培养相结合,从“互联网+教育”大平台到智能化教学、管理和服务一体化平台。这其中的关键,就在数字校园向智慧校园的跃升。
在近日教育部科学技术与信息化司公布的2021年工作要点中提到,今年还将发布《教育信息化中长期发展规划(2021~2035年)》和《教育信息化“十四五”规划》,系统布局未来5~15年教育信息化发展,明确教育信息化的发展方向、总体目标和主要任务,加快推进信息化时代的教育变革,无疑将会给予高校更为宏观和具体的指引。
从定义区别中寻找转型路径
数字校园与智慧校园,到底是同一事物的不同说法,还是递进升级的不同层次,在业界还有争论。
但有一个基本事实是,1990年美国克莱蒙特大学教授凯尼斯·格林主持的一项名为“信息化校园计划”的大型科研项目,首次提出了数字化校园的概念时,甚至连大数据等相关技术都没有囊括在内,不过是将以互联网为基础的信息技术用于学校管理而已。
新出台的《高等学校数字校园建设规范(试行)》指出,高等学校数字校园建设是在《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战略的要求下,对高等学校教学、科研、管理、服务等业务和校园环境进行数字化建设,支撑各业务开展智能化应用的整体工程。
这是一个相对笼统的定义,如果从顺承的逻辑关系上看,新技术是信息化最大的变量,数字化校园顾名思义是以互联网、大数据为底层逻辑的信息化校园。其设计理念是将校园内的各种信息数字化、集成化、平台化,通过其集成的数字化平台,改进教学方式,加强学校管理,提升办学水平,增进师生交流,提升校园服务。
随着大数据的兴起,进一步将全校的底层数据打通,通过挖掘和利用数据的价值,实现管理、教学、科研、服务等各项工作的感知、判断、评价和预警,从经验管理到数据管理,粗放式管理到精细化管理,从而辅助决策学校各项事业的发展。这也是“十三五”期间各个高校数据治理热潮的动力来源,并为下一个阶段奠定坚实的数据基础。
而人工智能、物联网、5G、云计算等新的信息技术变量的出现和日趋成熟,使得智慧校园成为可能。
智慧校园是高校信息化的更高级形态,是数字校园的扩展与升级,它综合运用新一代信息技术,在数字校园基础上将服务延伸扩展到物,提供人与物、物与物信息互通互联的智能化服务,有效衔接校园现实空间和数字空间,优化师生与学校环境、资源的交互方式,为师生建立智能的教学、科研和生活环境,并打破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以及知识体系的层级,搭建“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场景,甚至完全解构当前的大学形态,颠覆人才培养的教学模式。
在教育本源中寻找“诗和远方”
虽然近十年来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站在“十四五”的新起点上,高校信息化依然面临很多短板,甚至是需要巨大的改革阵痛才能解决的“痛点”。
比如提升大学领导层的信息化素养。师生信息素养提升固然重要,但从高校治理的层面来看,领导层信息化素养的提升才是关键;
比如校园CIO的落地,作为国外高校行之有效的CIO体制在国内高校明显水土不服,在当前的决策体系、行政架构下很难出现这样一个对经费投入和信息化统筹都有决定权的位置,难免名不副实;
比如“信息孤岛”的打通。由于顶层设计的缺失,部门之间的壁垒依然牢固,涉及到责权利的博弈以及人事安排,可谓举步维艰;
比如信息化经费的投入机制。由于没有相关的硬性指标和评价体系,在整个学校预算大盘子中的信息化经费很难达到较高优先级,尤其在预算本就不多的学校中难免捉襟见肘;
比如信息化队伍建设。很多学校的信息化部门不受重视,因此编制少,评职称难,上升通道狭窄,收入与社会岗位收入倒挂等,造成了信息化队伍人数少,优秀人才留存难等问题。
我们会发现,这其实是个一环套一环的恶性循环,由于缺乏政策层面的硬性指标和评价体系,所以很多高校没有建立相应配套体制机制的动力,信息化经费少,信息化队伍建设困难,信息化建设推进也就阻力重重,这些都是高校信息化建设进入“深水区”后亟待解决的痼疾,需要从后续发展中去寻找答案。
当然,在既有的信息化技术不断“加速度”提升以及人工智能、量子计算(通信)等新变量不断涌现时,高校信息化的未来让人充满期待。
想象一下,你跟老师同学们共处于一个宇宙空间中,导师可以将所有人带到任何一个人类已经探明的星系或者星球上,讲述这里的天文学原理和形成机制;又或者,你可以穿越时空,与任何一个科学史、文学史上的人物交流;再或者,你可以置身于火箭、机车、轮船的内部,实地操作并检测其运行的各方面数据……这些不过是未来教育的小小场景,而你同时可以与全球相关学者、师生共同讨论,共上一堂课,所有需要的资料都触手可及。
你可以在校园的任何一个角落通过携带的终端进行学习,将所思所想记录在校园的任何一个终端里,你的学习轨迹、生活轨迹将得到完整的记录,并成为学习评价的一部分。
同时,人工智能学习助手会根据你的学科、课程进度、个人特点等进行匹配性的自适应个性化学习,而教师也可以在与之相连接的教学助理的帮助下了解每位学生的状态,并给予相应的帮助。
每个高校都将汇聚成庞大的数据流,包括大学精神等无形的内容都可以具象化,反过来,数据流本身又镜像化出一个无形的大学。这很有可能会导致现代大学模式的解构,由此诞生新的大学模式。
比如美国的密涅瓦大学,就是一所“没有校园、没有入门课、没有讲授式教学、全部小班在线研讨、学生四年全球七座城市游学”的新型数字化大学。它脱胎于现代信息技术支撑下的数字生态环境,同传统大学相比,密涅瓦大学在办学理念、硬件建设、师资选聘、招生方式、培养目标、课程体系、教学模式、学习方式和学习服务等方面都有着天壤之别。
一位高校校长在谈及学校的信息化建设时曾提到三个关键词,数字化、镜像化、智能化。这既是一种并列的关系,也体现出了递进的节奏感。将大学包括管理、教学、科研、服务在内的一切内容数据化,从而镜像出一个云中大学,再通过智能化连接现实大学与虚拟大学,是达成高校现代化治理的最优解。“我将无我”,这或许是所有带着物理围墙的大学最终的归宿。